Prolog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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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告一段落,大学毕业后的日子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主要是不自由的地活着。从活在别人的目光里,到拼命向别人去证明我的想法。尽管回头看做过很多错事,但是不做出改变和行动,就一定没有未来,那么只好选择一条最不留遗憾的路,主动选择并承担对应的责任和后果,这是我认为的自由。

其实很多人组建家庭反而是搭建了一所监狱,长大后拥有了经济自由,却用各种物质基础建立新的围墙,美化父母的身份,把自己未完成的事强加给孩子。如果我以后有孩子,我一定会贯彻虚无主义的设定,不会要求他去做任何事物,也不需要成为一个所谓优秀的人,光是健康地活着已经是一种伟大。我们在反抗原生家庭的路上越走越远,如果是为了字面意义的生存,和祖先一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延续家庭冷暴力和绩优主义,家庭只是一个看似和谐的牢笼。一个人如果被无知的原生家庭伤害,又用同样的教育方法应用到下一代,这样的人又和人渣有什么区别。

活在现代社会,意味着生活是由商品物质基础、工作伦理、精神消费主义构成,大部分人穷极一生,追求的无非是房车、(可能是非自愿的)组建家庭。可怜的人民被国家资本主义和世俗价值观操纵,一会抱怨不明确的境外势力,一会抱怨政府和(红色)资本家,他们抱怨这么多,其实抱怨的终点是他们自己:自己为国企私企等制度既得利益者卖命被收割剩余价值,接受了民族主义的宣传,主动缴纳了原可避免的纳税项目。如果他们口中抱怨的任何事物是有错的,那么和自己脱不了关系,他们自己就沦为系统的一部分,同时也无法想象过另一种生活的可能,逐渐失去反抗的动机。毕竟这是为了生存啊,是无可奈何的,只能行尸走肉般活着,一天工作下来所剩无几的空闲时间,他们在刷短视频这一媒介景观,重塑人的感知偏好、社交网络和消费观念,人们开始忽视传统商品的内在价值,认可符号价值和差异化审美。我认为当下人们的敌人是他们自己的欲望,这应该推崇节欲、延迟满足还是道德选择呢,似乎都不太合适,而是应该活在真实中,消解宏大叙事和他者的欲望。我想,什么时候人们才能获得精神自由,这一天也许是临死前吧,这时任何努力都没有意义,祈求着死神早日结束掉这一场噩梦。

最讨厌有人问我为什么喜欢评判社会却不去考公改变现状。首先,如果站在既得利益者的角度,任何批判的言论因其立场和利益关系就会丧失原有的动机和合理性,所有的批评都显得乏力。其次,是不想混在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圈子内,玷污人的道德和尊严。很多人获得了权力,却抛弃了道德和常识,成为权力机构里死板地按规章制度行事的螺丝钉。最后,是它不值得被改善,而且不是所有人都有如此崇高的家国情怀。我相信在技术官僚系统下是不会有任何实质性改善,任何细小改变的举措都会被“回归”标准化,一种去人格化的社会工程建设,被层层KPI和形式主义奴役的政府只会是后极权主义的零部件,夺走了这片土地和人民原有的活力和潜力。如今仍然是一个被允许牺牲大部分利益的秩序,荒谬又合理。

盲目拜物的逻辑就是消费的意识形态。

长大后容易逐渐迷失自我,没有明确的目标,也没有稳定的身份认同,靠光怪陆离的消费文化引领着。看那些忙于奔命的人,他们是否知道自己在忙什么,为了到城里置业过上和父辈不一样的生活,问题是为什么要到城里呢?难道县城或大农村的生活就这么不值一提,以至于不惜重金也要过上“城里人的生活”。他们说的种种理由,在我看来无一是理性的。

尽管相比加沙、乌克兰我们显得过的非常安逸,但是在城市里的写字楼坐班何尝不也是一种违反人道主义的罪行?

所谓谷子经济,是一群人在消费“没有实质的文化”,娱乐至死不是一种政治学上奶头乐的概念,而是在美丽新世界中,每个人明知故犯,犬儒主义盛行,社会风气日渐世俗化,人们心甘情愿选择了消费型社会,并拒绝反思。

不论是买车还是买房,能带来的快乐最多不超过一到两个月,随之都是无穷无尽的烦恼。如果一个人活在当下就能快乐,那么是不需要获取外在认可就能自洽的一个人。如果是需要刻意获取什么才能获得快感,这样的快乐不过是过眼云烟。

最难受的莫过于看透了事物本质,却对自己的无动于衷而感到愧疚和罪恶。

一个人如果死了,那也会以另一种形式存在,只不过大部分人没有存在的必要。不过庆幸的是,恰好我还活着,仅此而已。所以我不应该赞美生命,而是将生命当成某种形式的绝唱。所谓生命的意义,是要在茫然虚无之中找到无法被祛魅的价值。

大部分人都只会对着政治事件说些漂亮话,却无动于衷。

控制住自己的消费行为比获得消费满足更重要。

尽管我过去因各种不可抗力的原因走了不少弯路,但重要的是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并善于反思。

所谓教育是要让生命认可自身存在的价值,庆幸自己能够出生在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