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极权社会:为何在大学评价上撒谎
文凭系统是后极权主义的权力组织,由谎言支撑的意识形态组成。
前言
在之前读《教育与分层的历史社会学》看到美国现代化历史由于文凭造成的社会分层,提及通胀和市场需求不足带来的经济危机是因为闲职系统的不公平,文凭社会和不平等,之前的 QS 放榜澳洲大部分学校都涨了,大部分人却因既得利益而沾沾自喜,却缺少批判视角,我在文凭泡沫和大学排名描述,大学排名就像是投机的产物,四大排名提供了一个文凭证券化市场,押注排名的人就像是看 K 线图研究技术面分析,对于厌恶投机的我,简直令人作呕。
谬误
大学已经提供了“一切应提供的设施”,学校管理人员无责,教授作为学术研究的核心人员,所以教学再烂也是合理的,大学内尽管不破,光一个校园网就要折磨你。学生成绩不好,不提供实习职业援助,流水线作业文凭工厂,反正一切都不是学校的问题,是学生自己的问题,鉴于“老校严格的学术标准”,所以考试规范多么抽象也是合理的。记得有一门课是关于不平等的,我提建议补充 Thomas Piketty 的二十一世纪资本论的理论,结果一周后,结果是课件上一段不到 50 字的描述和 wikipedia citation,进学校第一天第一门课就被教导不要乱引用 secondary source,我没看到有其他同学给这门残缺课程提建议,这门课基本上是 90%的读文献+10%的交流+0%的授课,对于没 get 到课程本质的同学是灾难的。
作为已毕业的校友,我不会因自己不同的立场而批评那些“不好好读书的同学”,校园文化极度冷漠缺乏同理心,充满着校园精英主义和利己主义,当大家分明知道教育制度的腐败却还要在制度的假设中踩其他人来获得某种优越感,不然可以去问,学生从大学内获得了多少(包括学术和非学术上的)帮助。
毕业问卷中有一项是关于归属感的调查,若非职场,我宁愿抹去这段记忆,当人们在外界讨论 x 大学的“声誉多么动人”,讽刺的是校内却满是抱怨糟糕的校园生活,对着群 ppt 机器 npc 还要被校内管理和家里人 pua,感叹现代化制度的戏剧性,难怪高校中抑郁症的人数占比不少。
在某门课,教授居然使用分布图决定分数,集体涨分,所谓标准就是玩笑和噱头,然而上学第一天学的就是 academic code of conduct,有的人说给你 GPA 涨了还不高兴?我回答,“是的,这一切都如此合理”。
读着所谓毕业生调查报告,又觉得没有那么意外。
腐败
如果提出质疑,那么被反驳最多应该是“你自己不会学吗?”
不论回复肯定或否定,那么正好下入谈话的圈套中,但这里不想深究。
本质上是这段话正揭示了流水线文凭工厂,以及败坏的校园文化,强调的不是学识本身,而是名义上的 GPA,校园生活是他们自以为是的“精致格调”,自己有多少社会资本的筹码,有着日本人那种“不给别人添麻烦”,事实上还是对身边漠不关心,也不想接受任何形式的信任,犬儒主义的温室。
也许我得感谢这样的大学生活,让我孤独成瘾以更独立的个体看待世界。
现在每年都邀请学生选出学生代表,来给管理层提建议。
他们能不知道现实吗?明知故问,还用双重标准来制定,故意不提出正确的问题,论精英的傲慢(准确来说是得了精英的毛病,却没这样的命),将“文凭作为社会资本”这种意识形态强加给别人。
作为既得利益者,还要把一段滑稽的经历写在简历上,如果有必要,我还要将自己“美好的校园经历叙事”复述一遍,这不就是哈维尔描述的“我们每个人都是极权机器的共同建造者”,文凭系统成了后极权主义的权力组织,那么在真话中生活必然是对它最根本的威胁。
真水
在信息时代,大学之所以没被瓦解,是因文凭系统进一步深化社会资源分配的不平等,为了让人们加入这场教育内耗,教育必须集中化,从而施行极权主义的权力,建立高教联盟,再通过教育政策进行硬性分配(实际上也是创造更大的不公平),后极权和极权不同在于制度的自我调节,每个人都依赖于制度下的歧视和排斥。
当被质疑水校时,本质上是教育系统都变水了,需要社会资本维持系统的运作,隐喻是你必须遵循文凭系统的游戏规则,否则不认可你。
反批判
在这基础上,我已经设想好能批判的依据:
- 水校+非招牌专业,院校之基础差。
- 本地人都不愿意读的,专门消耗国际学生和外地人,按时“不体面的前景”。
- 纯属个人品质和能力问题,针对群体的批判。
(要有任何漏洞或不完美,都会被认为是一种个人内在的缺陷且无法弥补。)
发现没有,批判学生是非常容易的,因为一张白纸就意味着一无所有,而这种批判却是一群有着精英毛病的中产,由于中产规模的空间越来越小,他们焦虑又急躁,在社会中夹缝生存,但是又更站在加害者的姿势进行评判,简直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最佳实践。如果要反批判,那最应该反驳的是他们的动机,一种缺失社会安全感的代偿。
最后
离开了学校,再也不回头了,再也不提了。
凡是过去,皆为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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